《江苏师范大学报》  
上一期    下一期
不留余热而自暖 但尽薄力以助人

摘要:编者按:       桑榆非晚,为霞满天。在我校有这样一群老同志,于人生青壮年,他们将个人理想奋斗融入学校建设。或矢志教坛,潜心传道授业;或笔耕不辍,凝神著书立说;或殚精竭虑,谋求学校发展。至年高退(离)休,他们仍然坚守初心,贡献余晖,发挥政治优势、经验优势和威望优势,积极配合学校高水平建设。为了践行弘扬“忠诚敬业、关爱后代、务实创新、无私奉献”的“五老”精神,本报特推出专版,带领读者领略他们的卓越风采。【个人简介】车先俊,1953年5月生,江苏沛县人,中共党员。1978年3月至1982年2月在原徐州师院中文系学习,毕业后即留校工作,2014年5月退休。长期从事党务管理工作,曾先后在"两课"中心、城环学院和文学院担任党委书记,多次被评为校“先进工作者”“优秀党员”,2008年获“江苏省优秀党务工作者”称号。留校后一直从事古代汉语教学与研究工作,曾公开发表“说文省声字研究”“说文多义字研究”“张相诗词曲语词汇释释义补证”等近20篇论文。现任江苏师范大学退休党委书记,江苏师范大学关工委委员。 为青年成才铺路,甘做水泥沙石       车先俊同志在我校学习、工作了40多年,是一名老共产党员,曾在多个部门做管理工作。他在院系做党委书记的体会是:书记应是医生,会诊断会治病;是军师,会预测会谋划;是领航员,会指挥会导引;是花工,会施肥会浇水。不论在哪个单位,他都能想办法把院系带出低谷,让青年教师看到光明。当年他在“两课”中心做书记时,适逢“两课”的青年教师情绪低落期,因为他们不像法政学院的青年教师那样有明确的专业方向,搞科研申报课题评职称没有竞争力,发展无望;他们又不招生,没有自己的亲学生,只是为其他院系上上政治课而已;也没有自己的硕士点,层次难以提高。“公共课教师”实质上已沦为边缘化的代名词。二十几位青年教师处于极为尴尬迷茫的阶段,思想波动很大,有的打算辞职跳槽,有的干脆破罐子破摔,混一天算一天,队伍处于散沙状态。校党委在这种情况下派车先俊同志来履职,他深知担子的重量。他明白这支队伍绝不能垮掉,因为党中央对高校“两课”高度重视,事关大学生三观的培养。然而他更理解这批青年的困境,更了解他们的心理诉求。要稳住这支队伍,仅凭口头动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,必须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心病——要让他们看到今后的出路,要让他们望见未来的阳光。在当时,博士毕业生还是我校的稀缺人才,“两课”队伍中最高学历是硕士研究生。于是他和其他班子成员商量,决定送这批青年出去读博深造,借以增加他们的自身含金量。这一决议很快得到青年教师的普遍认同,大家积极准备投身报考。“两课”的这种做法,可说是在我校最先提出博士化工程的院系之一,三四年间就有刘广登、菅从进、石海兵等十几位青年相继考取了南京大学、苏州大学、复旦大学等名牌高校的博士,读博率近百分之六十,从根本上改变了“两课”的队伍素质,也奠定了这些教师的命运。如今,这些当年的博士,大都成了江苏师大马院、哲管和法学院的学科带头人,有的还走上了学校和院系的领导岗位。这件事使我们感悟到,处在干渴难耐时,最需要的是那一瓢廉价的清水,一瓢水也许就能改变成长的命运。       车先俊同志到城环学院做书记可谓是临难受命。由于各种原因,当时城环班子重组,书记、院长双双履新。那时教师队伍也形成了对垒状态,人文地理与自然地理的教师近似水火,个个年轻气盛,互不买账,就连开会学习都是各坐各的地盘,中间空一条“三八”线。公开化的矛盾制约了专业的发展,也造成了学院资金的短缺,年终福利全校倒数第一,同时也封堵了一批青年干部的发展出路,多年无一城环的干部交流换岗或提拔任用。不破僵局,何谈发展;打破僵局,谈何容易。面对这种特殊矛盾,车先俊带领新一届班子反复商讨,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。最终议定了“化冰”和“疏路”两项策略。“化冰”即针对教师而定,化解矛盾,增进团结,共谋发展。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,两个专业间的矛盾年深日久,牵扯面广。若硬把两头“叫驴”拉到一块,不光先前的问题解决不了,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出现。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,先从家属和孩子开始做工作,以此作为抓手,迂回突破。故他们利用“六一”儿童节、“三八”妇女节,或假期双休日,特意安排些庆祝活动和野外郊游,让家属孩子们先频繁接触,拉近关系,首先建立起家庭友好和孩子间的友爱,再通过妻子儿女返过来做他们的工作,效果极好,很快就把两大块坚冰化解了,大家其乐融融。“疏路”是针对青年政工干部而设计的,目的为其发展打开活路。按照车先俊自己的话说:若让我为自己的孩子去找人说情,那是私心,羞于开口,我不会干;但为了下属推荐出路,即便是求爷爷拜奶奶,我也乐做说客。那段时间他曾多次拜访校领导及各部门负责人,向他们游说荐贤。苦口婆心最终打动了领导们,城环学院青年干部多年不动的局面开放了,换岗的换岗,提拔的提拔,一度出现了被同行们戏称的“城环现象”。实践证明,这些同志不是能力不够,而是没给他们机会。如今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学校做出应有的贡献,个人潜力得到充分释放。常言说得好:一生的路很长很长,但关键走好那四五步。时乎时,不再来。领导要为青年人走好四五步创造时机。关心青年政治进步,甘做守门员检验员       车先俊同志是我校的兼职组织员,任职期间,每年经手预审的青年教工、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党员发展材料不下百份,给新党员谈话也有百人之多,为青年政治成长作出了贡献。在预审过程中,他严格坚持标准,不徇私,不送人情,率先垂范,为青年做出了榜样,2008年曾被江苏省委组织部表彰为“优秀党务工作者”。在党员发展方面,高校与地方上比较,材料整理要规范完整许多。从公开推优,到定为积极分子,再到确定为培养对象,一步步都要公开透明,一关关都要严格审查。所有的工作都要有文字材料,尤其是被确定为发展对象后,党组织要选派专门联系人负责培养指导,培养期最低为一年以上。其间要三个月有一次谈话,交流情况每次都要填写在培养表上。培养对象除不断修改完善自己的入党申请书外,还要经常写思想汇报,少则七八份,多则十几、二十几份。一个预备党员的发展材料袋里所备材料有入党申请书、党校结业证、推优材料、各科成绩登录及排名、家庭成员政审证明、培养考察登记表、思想汇报、群众座谈会记录、预备党员登记表等几十份材料,大约五六万字。作为组织员,要一一认真阅读检查,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。从车先俊同志预审的材料记录上可以看到,上面记满了他预审的详细意见,大到对培养对象的三观评价、宗旨意识如何、入党动机是否端正等记录,小到文中语句是否通顺、错别字更正和标点符号应用乃至签名日期是否规范都有详细记录。由此可见其工作的认真态度和严谨精神,实实在在地体现了当年毛泽东同志说过的“共产党员最讲认真”那句名言。支部大会通过后,组织部要通过组织员约谈新党员,这是整个发展的最后一关。这次约谈对新发展的同志来说,意义非常,谈话人及谈话内容常常能成为一个党员的终身记忆。车先俊同志曾说,这是对新党员的一次难得的教育机会,要把每次谈话都当作一次党课来上,事先要充分备好课。谈话形式上,不论分给他多少名额,都坚持单独谈,不釆用集中谈或多人谈的方式,他认为这能对症下药,有利于增强教育效果。在时间上,坚持不缩水,每位不少于1小时,保证谈全面谈透彻。在谈话内容上,既有记忆题目也有认识问答,或问党章规定的党员义务和党员权利,或问共产党的性质和宗旨;或考察入党意图,或考察明辨是非能力;或指缺点谈不足,或提希望给鼓励。       他常讲,对青年的关爱是多方面的,生活上的关心是关爱,学业上的帮助是关爱,政治上的指导也是关爱,而且是无疆大爱。悉心传授教学经验,甘献余热暖他人        车先俊同志是双肩挑干部,除做管理工作外,还一直担任古代汉语教学任务,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。2014年退离工作岗位后,被教务处选聘为教学督导员。        近几年学校为充实内涵提高办学层次,引进了大批优秀博士。但这些优博大都来自985和211知名高校,很少经过师范教育。写文章拿项目搞科研是其强项,但如何进行本科生课堂教学却是短板。有些博士连备课教案都不知怎么写,课堂上要么读教材,要么念课件,课堂教学很难胜任。但在我们这类高校中,课堂教学是教师的主要任务,任何人都无法回避。为了帮助这些青年才俊尽快通过这道教学难关,学校从退休的老教师中挑选了十多位教学经验丰富,教学效果好者组成督导组,一方面给他们补课指导,一方面全面督察整个本科教学。督导员这批老同志工作极为认真勤奋,深入到课堂听课、评课、导课,一如继往地保持着当年那种担当务实尽心尽力的作风。他们每个学期每人要完成至少80节课的听课评课任务,还要负责六七个院系近百个考场的试卷抽检,期末还须参加数百个考场的现场巡考,工作量相当可观。不论是炎热的夏天,还是寒冷的冬季,校园里随时可见这些白发苍苍的老同志匆忙的身影,他们已是不上讲台的教师,是为师大奉献余热者。从教务处提供的车先俊同志的督导记录看,他的笔记极为详细,有教师授课内容的全部笔录,毫不夸张,比学生的课堂笔记还要全面工整,几乎是教学实录。有对课堂教学的真实点评,肯定优点,鼓励的话让人心暖,干劲倍增;不足处一语中的,毫不掩饰,批而不训,评而兼导,让人折服,甘心补正。每份反馈意见书都不少于五百字,评内容、评教态、评教法、评教程、评效果、评管理等,全面而规范,一丝不苟。与其说是一份教学督导记录,倒不如说是一份教学实习课堂指导笔记。严谨得无可挑剔,点评处让人点赞。有位青年博士这样说,读研时有导师指导我们科研,学会了写文章;工作后有督导老师教我们上课,掌握了授课技巧。开始怕督导组听课,现在是盼他们来指教。       他是一位平凡的老党员,始终不忘奉献宗旨;他是一名普通管理干部,一直惦记着青年人的成长成才。他曾自拟一联:“无力携泰山以超北海,但尽我心意为人折枝。”这正是他一生的不懈追求。(文字、图片来源:校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办公室)

江南的瓦

摘要:       它有熬过熊熊烈火的坚硬和峥嵘,却也在岁月的温柔中肢解,沿着时序的缝隙零零落落。在现代化的建筑中已经极少看见它的身影了,但是走在江南的长街曲巷中便会发现,最与斑驳白墙上年迈裂痕相配的,便是那些黛色的瓦片。黑青色的瓦片鳞次栉比地排列着,它们在简朴失修的老屋的屋顶上静静地守望着,很多时候它们就这样无趣地层叠着、沉默着。有时一阵风卷起无名的种子,遇见一座屋脊,便顺势在瓦缝中轻轻摇落,来年头春若是冒出芽儿来,芽儿嫩生生的,也能为这些年迈的老物添些生气。硬邦邦的瓦片看上去愣头愣脑的,我却极喜欢它们。苏州的夏天炽热得直白,热浪压住了所有躁动,只有雨不甘心忍耐,一下便要酣畅淋漓地连着下一两个月。我不喜欢梅雨季,大半月见不着一次太阳,有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要连同潮湿的墙角一起发霉了,但这却是欣赏瓦上音乐的最佳时期。一会儿是缠绵悱恻的抒情曲,在你忍不住沉溺的时候,骤然雨的节奏又被风打乱,你都要怀疑是不是这风雨压抑得太久了,好像有着满腔的愤懑与仇恨。雨水和瓦片是天生相配的乐器,鳞鳞千瓣的黑瓦,在雨落下的那一刻,仿佛遗忘了悠久而深厚的历史风尘,只有当下的击瓦声与流水声,远远近近轻轻重重,代替檐下人诉说着婉转的情愁。小时候总做在雨巷中撑油纸伞的梦,雨水打在瓦片上散出灰白朦胧的烟雾,我在巷子里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,步伐越来越急促,最后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滑倒。一个激灵吓醒了,觉着自己真的听见了淅淅沥沥的声音,爬起来问母亲:“姆妈,下雨了吗?我想要伞。”     “昨儿个才下过,好容易天晴了晒晒衣服,哪来的雨?”她笑,山明水净。     “我听见雨声了。”我仰着脸坚定地告诉她。       母亲打开门,探头向外看看,又歪过身子让我看:“是风吹叶子的声音,侬听错了。”光扯着流絮似的云,纤尘濛濛然,我才意识到刚刚那是梦里的雨。       我想起苏童说过:“我从此认为雨的声音就是瓦的声音。”现在想起风吹树叶的声音与雨打瓦片的声音确实有所不同,前者急促地簌簌着,而雨滴在饱经沧桑的瓦片上的声响却似铃铛般清脆空灵。瓦能接通人和自然的脉搏,四季里我们可以看见屋顶上的青苔、花草、落叶、白雪……我仿佛是在和屋顶上的黑瓦一起栉风沐雨。雨水只是路过瓦缝,而从前生活在江南的人是离不开瓦的。先民对于宇宙万物有着独特的认知,他们讲究建筑房屋时的风水和效用,古人认为黑瓦盖在建筑上可以克水、防火、辟邪。白墙黑瓦是南方的一种建筑风格和地域特征,仿佛是它们成就了这里缱绻清雅的气韵,实际上黑瓦有着更重要的实用功能。朴质粗砺的黑瓦恰能保温隔热,住在青砖瓦屋里,冬暖夏凉,贪得几分清闲时大约能够理解端己为何感叹:“人人都说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”这些愣愣的瓦片用自己笨拙的身躯固执地守着檐下的人家,只是恰巧就着江南的烟雨又养成了水乡沉静的气质。小小的瓦片不仅仅蕴含着朗月清风的浪漫,更承载着先民对于生活的美好希冀。       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南方的一座简陋瓦屋里,对面住着一位阿婆,她一个人住,听母亲说她的老伴去世了,子女在外工作很少回来看望她。只有一只肥胖的猫陪着她,我不知道那只猫叫什么名字,只知道自己不喜欢与猫对视,它总是瞪着椭圆形的眼睛警惕地观察我,让我心中发毛。一次放学回家,发现家门口的簸箕里有些黑灰色的瓦片,我不知道它们顽强地在屋顶上呆了多少年,但此刻却碎了。母亲说是那只猫跑到屋顶上顽皮,掉了两片碎在地上,这两天补上就好。母亲一笔略过,我却默默为那只猫记了一笔账。有次它又歹毒地瞪我,我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砸向它,它迅速闪过,却也吓了一跳。当天回家还没进家门就看见阿婆的身影,以为坏事败露,我极心虚地走进门想要躲到屋里,阿婆叫住我:“囡囡回来喽。”    “打声招呼,别光愣着。”母亲在一旁提醒我。      我叫了人,阿婆乐呵呵地笑,脸上的皱纹堆得更多。 母亲解释:“婆婆是来赔瓦片的,前两日不是那猫顽皮了嘛。”接着又冲阿婆道:“也不是什么事情,顶上的瓦早就该修补修补了。”我看到边上的报纸里露出瓦片的一角,想起自己捡石头砸猫的行径,我感到难为情,心里仿佛也被石头砸了。       有了新瓦,屋顶上很快就修好了,只是那几块新的总是比旧的更显眼些。后来渐渐竟与那猫玩到一处去了,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它吃东西,耳边还能听见阿婆老留声机般咿咿呀呀的歌声,听清后才发现是:“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。”       单薄的一片瓦是极其脆弱的,落地即碎,只有当上瓦搭着下瓦时才能将实用功效与审美功效共同发挥到极致。大约是制瓦的工匠在烧制时为它融入了檐下人家敦厚温吞的性格,它们在四季中紧紧相扣,没有喧哗的躁动,心绪自然淡若清风,只在本然的位置发挥着遮阳挡雨的生命本能。

江苏师范大学 版权所有 

北京华文科教科技有限公司仅提供技术支持,图文与本公司无关

京ICP备12019430号-7

本期已有163584次访问,全刊已有2452983次访问